文:金江隐士
蜀汉丞相诸葛孔明先生在流芳千世的《出世表》中,有这样一句话:“受命以来,夙夜忧叹,恐托付不效,以伤先帝之明,故五月渡泸,深入不毛。”这句话讲的是诸葛丞相于蜀汉建兴三年春,即公元年率众南征,平定益州南部越雟后,从金沙江鱼鲊渡口渡江,深入不毛之地,征讨云南永昌,建宁,牂牁三郡的少数民族以及汉族豪强地主叛乱。
两汉三国时期,从金沙江与雅砻江汇合处的两江口至宜宾一段称泸水。古时泸水盛大,水流湍急,江弯滩险,乘木船过江,其惊心动魄可想而知。
鱼鲊渡口位于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会理县黎溪区鱼鲊乡。此处江道直,山势缓,江滩开阔。对面昌成昆铁路上的一个火车站——拉鲊站。
鱼鲊渡口是国家重要的战备码头,金沙江鱼鲊大桥通车以前,这里有两只重型轮渡,往来于金沙江两岸,渡人渡车。
年4月24日,金沙江鱼鲊大桥建成通车,鱼鲊渡天堑变通途。
这里,就是诸葛亮当年“五月渡泸”处。
鱼鲊感怀
依依别离已十年,拨雾拂尘觅前缘。
金江滔滔南流去,虹桥巍巍东西连。
鱼鲊轮渡已停摆,拉鲊汽笛频频传。
江风徐徐吹我老,木棉红硕惹人怜。
河漂蜜芒披绿翠,湾子豆荚簇沃田。
锅圈岩头云飞渡,热水塘中意缠绵。
寻石曾下紫石坝,救火屡爬茨坪湾。
歇凉树边泡儿黄,咩嘟咕脚橄榄甜。
半箐锦鸡惊魂过,老鸹滩险心犹颤。
回头山无回头路,田尾巴有往来船。
驿渡迎来新繁盛,两鬓黑发已先斑。
五月渡泸终成古,举目四顾心茫然。
年7月,我到鱼鲊乡工作,年10月,因工作需要,我离开了鱼鲊乡。地震后,我又短暂的回鱼鲊乡工作了几个月。年,鱼鲊大桥竣工验收,我和相关部门的领导和工作人员一起,来到了鱼鲊,走在雄竣的鱼鲊大桥之上,看着滔滔东流金沙江水,眺望不远处的回头山,感慨万千,回去后写了这旧体诗,诗很浮浅,情却真挚。
离开鱼鲊已经十年,十年,弹指一挥间,多少人间烟火,多少前尘往事,今天我回到这里,时光流逝,我努力拨开飘渺的烟雾,轻轻拂去岁月的尘土,寻找青春的点点滴滴。
奔涌不息的金沙江,不管不顾,独自向南流去,横空出世的鱼鲊大桥,把分隔的金工两岸紧密地联系在一起。
作为国家的战备码头,鱼鲊渡口所的轮渡在运行了四十多年后,因鱼鲊大桥的修建失去它的战略意义,如今停止运行了;而对岸拉鲊站台上的火车,却依然在奔忙,清脆的汽笛声频频在滔滔的江面上激荡。
徐徐的江风就这样吹了一生,我把吹老了。金江两岸的攀枝花,依然红硕、热烈、奔放,让人心生怜爱。
河漂和湾子是两个逐水而居的村落,村风民情兼具蜀风滇韵,此时此刻,河漂村成片的蜜芒披绿戴翠,迎风招展。湾子村一望无际的豆荚簇拥在肥沃的田地里,生机勃勃。
锅圈岩是地震的中心,我抬头仰望,高高的锅圈岩头,几块洁白的云朵快速从蓝蓝的天空上飘过;远近闻名的热水塘,如今已开发成了温泉,置身其中,让人情意缠绵、昏昏欲睡。
金沙江的奇石举世闻名,引来许多捡石人,我也热衷了一回,当年跟同事们一起,坐着船,到紫石坝宽阔的江滩上寻找奇石。而金沙江河谷气候干热,为扑救山火,曾经有几次,我们千辛万苦,爬上过跟烂坝接壤的茨坪湾。
在那些年翻山越岭、走村入户的日子里,歇凉树村边的黄泡儿,咩嘟咕山脚又大又甜的橄榄,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我们走在去回头山村半箐组的山路上,经常会突然从路边的草丛中窜出一只或几只野鸡,惊叫着向远处飞去,吓了我们一跳,仔细一想,却是我们惊吓着野鸡了。老鸹滩是金沙江鱼鲊段最凶险的江滩,滩险水急浪高,在机动船没有普遍使用的年代,上下老鸹滩的木船经常出事。我曾多次坐船经过这里,现在想起来心里还在打冷颤。
站在回头山上,可以回头眺望鱼鲊渡口,但人生,是没有回头路的。只有江里打渔的船只,早上从田尾巴上去,下午又回来了。
鱼鲊大桥连通四川和云南,让金沙江天堑变成通途,鱼鲊驿渡必将迎来新的繁荣昌盛,只是我的黑头发已经变白了。
诸葛孔明率领部队南征,从鱼鲊渡过金沙江,平定叛乱,建立了不朽功勋,距今近二千年了。我们却一事无成,举目四顾,内心一片茫然。